白開水

親愛的爸爸

自從媽媽生病之後
我與你的關係 有了些微的變化
其實我曾經心裡想著
如果爸爸早點發現媽媽的病
或許一切就不一樣了
但我知道 我是不應該的
因為我知道 你也不愛媽媽這樣

媽媽住院那段時間
你每天從家裡往返醫院
擔心你累著了
但你老說不會
其實我知道你是不忍老伴在受罪
能做的就是陪伴
你總是帶著你愛煮的炒豬心 筊白筍
偶爾嬸嬸也會煮了讓你帶來

媽媽生病了
你的眉頭始終皺著
你的擔心 你的不捨
通通寫在臉上
我們總不擅於表達
於是沉默一直是我們相處的模式

媽媽走了
你徹底崩潰
戒了很久的煙酒
再次找上你
你說現在沒人管了
你知道嗎
我好難過喔

原來媽媽一直對我們來說是如此的重要
雖然曾經我們厭惡媽媽的嘮叨
雖然曾經我們為了媽媽節儉成性而生氣
但她是你的好老婆 我的好媽媽
小時候我們經濟的困難
如果不是媽媽的勤儉
我想現在我們不會有透天厝
我想現在我們不會有這樣的生活

但爸爸你知道嗎
媽媽走了之後
我不知道要怎麼跟你溝通
很多事情你選擇不說
或是你選擇不跟我說
姐姐要我好好跟你說
但我真的不清楚
啥麼樣的方式 是你要的方式

現在的我 放假開始在思考
要不要回家 回到那個沉默讓我的幾乎要窒息
其實我很愛你
我更希望可以跟你無話不談
我想跟你說 我為何分手
我想告訴你 我需要你的安慰
但我又怕跟你說了
你會擔心 你會難過
我好兩難喔

有時候你的固執
讓我幾乎想不管
因為我不知道
該怎麼說 才是你可以接受的模式

但不管如何
爸爸 我是愛你
你也要為我們好好保重自己

我們只剩下你了
就讓我們把媽媽的那一份
也一併給你

不管我如何
照顧你將會是我一輩子的責任

爸爸我愛你